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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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抬头,看见厉珩,像是从某个状态里醒过来,又想弯起眼睛。

     厉珩却说:“季斓冬。

    ” 厉组长是个很不解风情的人,不知道有什么昵称,不知道说太多软话。

     但厉珩每次说的“季斓冬”有不同。

     厉珩走到轮椅前,半蹲着仰头,季斓冬伸手,轻轻摸他的脸,不知为什么,没有成功笑出来。

     厉珩伸手,把人从轮椅里小心抱出,护着头颈,嘴唇贴着薄薄的眼皮。

     季斓冬在他掌心写:很高兴。

     厉珩收紧手臂。

     他用力闭了会儿眼睛,他不会说话,于是只好还是重复:“季斓冬。

    ” 厉珩一遍遍重复这个名字,低头认真看着这双眼睛,直到仿佛有看不见的、小心到极点的力气,谨慎地解开绷带,露出还在渗血的旧伤痕。

     季斓冬看着他。

     季斓冬无法在这个时候说话。

     厉珩攥住这只手,很用力。

     他第一次见到季斓冬这样的眼神很想高兴、很想,做不到,近乎求助。

     今天当然过得很高兴,季斓冬也这么想,因为这么想,所以困扰于为什么,为什么依然想在一天结束时离开,为什么那种微醺的、像是喝醉的放松后,又像是燃料被耗空。

     季斓冬张了几次口。

     厉珩耐心地等他,一点也不急,直到季斓冬能发出声音:“厉珩。

    ” 季斓冬向他求助:“笑不出来。

    ” 厉珩知道,他拢着季斓冬,反复摩挲脖颈:“没事的啊,没事的季斓冬,我知道。

    ” 在季斓冬如今的想法里,“让蘑菇和小狗放心”是最强烈的驱动力。

     也或许是“让蘑菇、小狗和厉珩放心”。

     不知道,厉珩想,也不重要。

     厉珩从没觉得这部分重要,追求季斓冬是他的事,季斓冬需要做的部分是考虑:A、同意;B、不同意季斓冬可以选A也可以选B,甚至可以选C,甩了他浪迹天涯。

     要紧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