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灯
    走进了书斋,也只是遥遥地看他一眼就把头扭过去继续介绍那只破蛐蛐。

     傅至景从不乏追随者,没了孟渔,太阳也不会打西边出来。

     孟渔这回动了真格,整三日,两人谁都不搭理谁,偶尔孟渔偷偷去看傅至景,发觉对方一副无关痛痒的神色,仿佛有他没他都无甚区别,心里并不好受。

     师父张敬时常同他说:“傅家帮衬你我许多,你要懂得知恩图报,厚待傅至景。

    ” 他将师父的话铭记于心,这么些年无论旁的人如何暗嘲他是腆着脸倒贴,他都左耳进右耳出,我行我素地把对方当作自己最好的知己,可眼下看来,傅至景未必需要他这个朋友,是他在自作多情。

     雪莲花盛放于峭壁,狗尾巴草扎根在泥地,何必强行地将两株霄壤之别的草木栽种在同一块土壤里? “孟渔。

    ”一只手拍在他的肩,拍散他的愁绪,“散课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麦芽糖,你和我跟阿远他们斗蛐蛐。

    ” 说话的是宜县米商的独子,私塾里的散财童子,裤兜有两个铜板都拿来请客了。

     有糖吃,孟渔当然答应得干脆,“那感情好!” 傅至景抬眼就见孟渔傻乐的侧脸,心底冷笑,既然要换座就换到他眼不见为净的地方去,非坐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与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故意膈应他,一文钱三串的麦芽糖就被收买,平时跟着他吃大鱼大肉时怎么不见笑得这么开心? 今日的散课钟敲响,孟渔马不停蹄地带上竹筒兴高采烈地跑出书斋,路过傅至景的位置,脚步踌躇着慢了下来。

     没有他相伴的傅至景还和从前一般受欢迎,左右围满了同窗,正在请教课堂上晦涩的文章。

     傅至景连头都不抬一下,孟渔在同窗的催促下大步跑了出去,顿时没了影。

     麦芽糖黏牙甜腻,孟渔的蛐蛐儿勇猛善战,赢了好几局,几人约定明日接着斗蛐蛐,结果第二天孟渔前脚刚迈进私塾,后脚就被傅家的小厮给逮住。

     傅至景生病了,高烧不退告了假。

     “是不是你惹我家少爷生气,否则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