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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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声。

    孟开平是必不会敲门的,她晓得是旁人,便随手披了件厚氅衣去往外间启门。

     然而,门方才打开一条缝,小姑娘便似乳燕般钻了进来,旋即扑到她怀里大哭。

     “筠姐姐!”沉令宜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了,抽噎道:“……我心里难受!” 师杭从没遇上过这样的事,难免吃了一惊,连搭在肩上的氅衣都滑落在了地上。

    她不清楚来龙去脉,只得先将门阖上,哄沉令宜进屋。

     “怎么哭成这样?”师杭轻抚她的背,温柔似水:“可是谁欺负你了?” 沉令宜摇摇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此刻只想大哭一场,师杭瞧出了端倪,便劝解道:“无妨,想哭便哭罢,哭尽了也就好了。

    ” 若换作她爹娘,只会责怪她无理取闹、小题大做,哪里会这样纵着她。

    沉令宜默默想,能在筠姐姐这儿躲片刻也好,谁也找不到她,她谁也不用理会。

     大悲大喜都是伤神的,沉令宜约莫哭了半盏茶,总算是哭累了。

    她抬起头,望着面前一堆哭湿的帕子,颇有些难为情道:“筠姐姐,你不会嫌弃我罢?” 师杭微笑着给她递去茶水:“我只怕你嫌我不能替你解忧。

    ” 沉令宜想同她倾诉,又不知从何说起,干脆从白天他们一行人进林冬猎,一直说到齐闻道方才种种怪异行径。

     “我真是没出息。

    ”沉令宜纠结半晌,终是恶狠狠骂道:“可他比我还没出息,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她说的事情太多太杂,还那样惊心动魄,真叫听者为难。

    不过,旁人也许听不懂,可师杭却能懂。

     那群男人只晓得争权夺利,当男欢女爱是过眼云烟,少女情怀在他们看来更是连粪土都不如了。

    可师杭不是他们。

     姑娘家总是悻悻相惜的,她也不愿小心避讳什么,便直言道:“令宜,你有没有想过应了他的话,就此作罢呢?” 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劝她温和娴淑些,莫要同齐闻道作对,师杭是第一个劝她放弃的。

    沉令宜感激她的好意,可是,她真的有选择吗? “筠姐姐。

    ” 她擦干了余泪,眸光晶莹透亮。

     “我同你说个故事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