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20章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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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了头场大雪就放了寒假,点爸抽时间回十几年未回的乡下老家去探望老爹老妈,一进门就傻了眼,自已的亲爹亲妈住在院里的一个小偏厦子里,寒冬腊月的四处漏风,老爹老寒腿下不了炕,披着一个旧棉被缩在坑头,正房给了他大孙子当婚房,自己给老爹老妈寄的棉衣棉裤军大氅,披着大孙子身上!家里一入冬就断了粮,都吃了快俩月的野莱,老爹老妈都有点浮肿!老妈直说粮食留给孙子吃吧,自己都老地干不动活,浪费那口粮干啥哟!点爸问自己不是每个月往家里打二十元钱吗!那钱呢?老妈说是十元给了大孙子,十元给了大闺女!点爸问老妈,“你老俩口呢?是打算在这等死?”老爹老妈一下僵在那!一脸茫然地望着一身军装的小儿子。

     老爸二话不说背起老爸搀着老妈要接到自已家,己半瘫在坑的老爹说什么也不肯动身,用双拳捶着小儿子的后脊梁骨,说是死也要死在这,这里是长子长孙家!好象他们家有万贯财富让他们老俩口守着一样,才到大门口,大哥是双膝跪地一把抱住小弟的双腿,哭着嚷嚷,“你不能把老爹爹背走啊,这可要俺一家背上不孝的名声,俺们在村里还有何脸面?咋做人哟!”点爸发着狠硬是把老爹老妈接到自己家。

     先去浴池洗澡,给老爸老妈从里到外换上新的,点妈捂着鼻子把公婆换下的大概有十来年未洗的衣裤扔到垃圾堆一把火给点燃,只听噼里啪啦地一阵响,那烧的都是虱子。

    奶奶一听当时就炸了庙,说是死人的衣服才烧,这是儿媳在歉自己,坐在坑上大声哭骂着,点妈装着听不见,把小坑桌摆上坑,四盘子菜端上桌,两壶老白干烫起来,两双筷子往桌上一放,自己就规规矩矩半坐在坑沿,脸上挂着一丝丝淡淡地笑意看着坐在坑里,初次见面正在作给自己立威的婆婆。

    ′ 这正在吵吵要立马走回老家不在此受气的老太婆,一看饭都摆上桌,立马收住眼泪,停止了呼骂!伸头放眼一看,一碟子炸小带鱼,一小盘子水煮花生米,一碟子上放着一块豆腐,上面撒着葱花香菜滴着香油,一大海碗酸菜粉条子炖猪肉!老公公未端碗就说句公道话,“这比过去地主老爷还吃的多,”老婆婆是一撇嘴。

    朝这实在不入眼的儿媳丢过来一句“你忙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言下之意,你爱干啥就干啥去,别在这碍眼!”睡着热炕,穿着里外三新,吃得比过去地主老爷还阔的,听儿子说棚子里的大黑猪足有二百多斤,这几日就要宰了准备过年,爷爷奶奶从此再也不提回老家去守什么长子长孙,人就这么现实! 点妈那也是出生在殷实人家,读过书认得字,可在老婆婆眼里那就是个底层人家奶而已!别看老太太如今混的如此,可她当年出生时家里可挂着千顷牌,方园百里的首富,还是个旗人,家里雇着三四百号子长工,十几挂大车,养着十几个炮手,刚一出生自己就单独开着小厨房立着小灶!十岁还未断奶,自己住一个三开大庭院,五六十个佣人,下地奶妈抱着,出门马车载着。

    十六那年说了个京城的贝勒爷,十大车子聘礼跨过千山万水从京城送至府上!只等开春嫁到京城! 也就是这年的深冬的一个大雪的黑夜,寨子的围子被土匪炸塌,一百多号土匪骑着高头大马举着大砍刀冲进院落,碰人就砍见物就抢见房就烧,看门房的长工一个十八九的大小伙,背着大小姐冲出围子,一路逃到自己的老家,这小伙就是爷爷!爷爷家穷的地无一陇房无一瓦,只好去给村里的地主老倪家喂牲口,小俩口住在牲口棚里,这也没法活呀,奶奶就去给地主家的大小姐裁缝衣服绣花样,奶奶啥衣服样没见过?啥花样没瞧过?于是住进地主家的绣房靠一双手挣生活!这人哪就是这命,昨天还用人侍候,今天就去伺候别人!奶奶常常嘀咕,人不怕没有钱,就怕手上没有活,两手有活走遍天下也饿不死!想当年逃难之时,要不是凭着手上有几把刷子,咋能养活一家老少!奶奶是从心里十分佩服小儿媳的,只是嘴里不说,凭着两只手就能救人命讨生活,养家糊口,反而总是说,小儿子最没用,身无一技之长。

     ‘奶奶来到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炕,点炉子烧水作早饭,等全家人起床,大碴子粥已作好,苞米窝头已出锅,切的细细的咸萝卜丝点缀着葱花散着芝麻油的香气端上桌,上班的班上学的上学,然后奶奶就喂猪喂鸡,中午给孙子孙女做午饭,天黑全家都入睡,奶奶还在灯下纳鞋底絮棉花作棉衣。

    自从奶奶到了点点家,妈妈双手就没有沾过凉水,点妈无论干什么老婆婆就是看不上,从不给好脸色,都揽着自己干,点妈隔天一个夜班,晚歺有一勺子肥肉块,点妈那舍得吃留着带回来用一个小碗一蒸,放到公公婆婆的小坑桌上。

    奶奶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儿子给她那一大包人参须子,奶奶就用蒸杯放点人参须子放几颗大枣,切点肉丝,放在小火上慢慢熬着,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