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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

    ”宋洲问:“不用脱鞋吗?”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的礼貌是毫无必要的。

    他上一回穿鞋进屋都是多少年前了,那时候他在新加坡混南洋理工的文凭,居住的富人区连车道都扬不起灰,他又住在独栋别墅里,一个人不管怎么折腾,地面都一尘不染。

     他眼前的公共空间顶多十五平,地面瓷砖在夜里黏糊糊渗着水气,毫无经常打扫的痕迹。

    厨房狭小,就在左手边,目光所及之处的碗筷全都没收拾,垃圾也没倒,和客厅一样黏糊糊的。

    高云歌看了也叹了叹气,说:“隔断间都这样。

    ” 高云歌以为他是要拖鞋,三两步进唯一的卫生间,拿了双塑料拖鞋出来放宋洲脚边。

    宋洲低头,盯着拖鞋内侧未干的水渍,依旧愣愣地站在那儿。

    高云歌读不懂他的肢体语言,也懒得废话,抓住他的手腕往屋里走。

     门被关上了。

     然后另一扇卧室门被打开。

    高云歌住挨着厨房的那一间,朝北背阳的位置在冬日里更加湿冷,他随即打开空调,从制冷调到制热----如果不是有宋洲来访,空调并不是他的必需品。

     “你凑合着睡一晚吧。

    ”高云歌戳戳宋洲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在床上休息,至于自己,每个周末弟弟从体校回来都睡一旁的折叠床,高云歌正要将那张小床伸展开,宋洲倒下时揽住他的腰,两人面对面跌落在只有一米二宽的实木板床。

     宋洲随即一声闷哼。

     他已经八百年没睡过这么廉价的床板了,躺下还会吱呀吱呀响两下。

    这是冬天,垫子底下铺了一层褥子,宋洲还是觉得硌得慌,那枕头也不行,硬梆梆像塞了没去芯的棉花。

    宋洲就是睡快捷酒店也要挑有深度睡眠枕的那种,高云歌每天超长工作至少十二个小时,居然就是在这儿补充宝贵的睡眠的。

     “怎么,睡不惯?”高云歌能从宋洲的眼里看出落差。

    他笑,随着嘴角弧度的扬起,眼睛也弯弯的,双眼皮褶皱就是眼睛眯起来的时候也明显。

    宋洲以前最喜欢这双眼睛了,眸子乌七八黑,干干净净,明明日子都过得这么苦了,这个人怎么总是爱笑,很容易笑,笑得时候丝毫不勉强,就是想笑就笑。

     每次和这样的高云歌对视,宋洲也能被他的轻松感染,进而忍不住想亲近。

     高云歌的存在对于宋洲来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只要见上一面,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宋洲都会想跟他靠得更近些,想和他交谈,聊聊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想要触碰,不论是从口舌间滔滔不绝的,还是更进一步地探索。

     “你在温州的一个保姆房,都比这里舒服吧。

    ”高云歌哄小孩似地,一本正经道,“乖,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