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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卢总年纪大的能当林文婧爹,又整天跟宋洲“兄弟兄弟”的呼朋唤友,这么老谋深算的老江湖,一下子就把方向带跑偏,讲自己总体的实际损失其实严重的多,扣金成的那么亿点点货款,已经是仁至义尽。

     林文婧也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在卢总这儿争取到更多,但她的父亲多年只管厂里的生产,母亲又刚做完肺部结节的手术还没下地。

    年关逼近,如果跟天骐的货款她今天结算不下来,就只能拖到明年。

     账这种东西越拖变数只会越多,难保天骐明年又说有客户退鞋回来,又有更多的损失算在她头上。

     “但是这账确实算不下来啊。

    ”林文婧焦灼地都有些魔怔了,自言自语。

     正在流水线边上刷处理剂的高云歌听到了,下意识地抬头,两人刚好对视。

     “这种情况多吗?”林文婧问,手指向高云歌手里的那只鞋。

    她刚做了新年美甲,很鲜艳的亮红色,高云歌操作的手法很熟练,但还是会有溶剂蹭到他手指上的皮肤,留下很细小的烧灼的痕迹。

     高云歌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林文婧也顾不得化学溶剂气味刺鼻,走得更近些,就站在高云歌边上。

    宋洲见他俩贴的那么近,也没有很关心他们在聊什么,只知道这个热闹自己必须要凑,也走了过去。

     流水线头的小黄毛“啧”了一声。

     他有些苦恼,怎么今天某音大数据如此之有失水准,又开始给他推宫斗剧。

     “天骐自己的流水线半个月前就解散了。

    我之前在他这里做过别的工作,管理三天前联系我,问我还有没有组一条包装线的人手来换鞋盒,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高云歌看了看自己的左右,这支临时军全头顶五颜六色的毛,他说如果不是开价高到平时的两倍,这些孩子也早就回家了。

     “第一天都还正常,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就能翻出鞋底有问题的了,你说多吧,反正有,不多吧……有几箱鞋特别严重。

    ” 林文婧追问:“哪几箱?” 高云歌先是扭头往后看,见卢总和管理都没有制止的意思,才带林文婧去往流水线头。

    宋洲也跟在她们身后,高云歌指出几件长时间运输后表面破损的纸箱,林文婧看物流单上的退货日期,确实是金成给天骐供货的时期。

     难道真的就是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林文婧转头盯向宋洲,那眼神像是能从他身上挖几刀,你真以为山海价格能有温州品质啊,你忘了温肯湖畔写过的那些论文吗! 宋洲也很无辜:“我明明指定了一家温州的鞋底厂供货的。

    ” “那个鞋底厂的真实产能你有了解过吗?温州的物流站一天来几趟麒麟湾你有问过吗?鞋厂两条流水线加班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