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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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他倒并非听不进劝,而是……根本听不见。

    ” 陆桓城火气更盛,只因母亲尚在房内静养,不宜吵嚷,压着嗓子吼道:“你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不是我们在玩把戏!” 就听清亮的一声冷鞭,阿玄手握法索,立在院中,长鞭击起的灰尘如同一阵细雨,在他身旁纷纷扬扬飘落:“是你养的妖物手段高明,心思毒辣,玩得一手好把戏!” 东厢关上了房门,桌案上杂乱堆着一叠宣纸,法索、铜钵、拂尘暂搁一旁。

     耳既不能听,便以笔墨代之。

     阿玄择取几张纸铺平,提笔吸墨,写下“阴阳道合,不可颠扑”八个字。

    笔画清楚,字迹端正,毫无异样之处。

     陆桓城问:“就是这一句?” “不。

    ” 阿玄将之揭走,露出底下崭新的一页,手指轻敲纸面,示意陆桓城仔细看好。

     第一道乃是竖笔,墨浓而均匀,足以洇透纸张。

    第二道乃是折笔,行笔刚过半程,陆桓城当即面露骇诧纸上异状频出,那一竖的墨汁顺着纸张纤维向四周化开,颜色极快转淡,好似写在了水面上,一丝一缕落入水底,转瞬隐去了踪迹。

     小道士再写一横,折笔便淡去,再写一竖,横笔便淡去,等到六个字写完,整张纸上只剩最后落下的短短一横,其余地方干干净净,白得不染一滴墨汁。

     一番书写之间,陆桓城的冷汗早已淌满了后背。

     他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玄不予回答,又接连铺开十几张纸,潦草疾书。

    很快,整间屋子从书案到椅凳、从窗台到地面,飞满了一张张白纸。

    每一张都写着相同的字,每一张都空白无墨。

    它们像无数被漂洗过的布,墨渍被抹去,线索被抹去,记录过的一切近在眼前,却不可寻觅。

     陆桓城试图记忆落笔的顺序,结果发现……他根本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