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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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琛朝他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阿玄安静地坐在原处,竖起一双耳朵,细听他渐远的脚步声。

    等晏琛走开了大约二十步,它忽然一跃而起,蹭蹭攀上粉墙,跳至长廊瓦檐,身影变作一根折射的箭矢,几下弹跳,直奔藕花小苑而去。

     晏琛并不知道,在他刚刚拐过第一个廊角,离小苑还有极长一段距离的时候,阿玄已经潜入院子,穿过虚掩的门缝,钻进了卧房。

     微风撩起青纱帐,陆桓城正在梦障的庇护下安然沉睡。

     那狸子跳上多宝槅,伸出前爪,故意推落了一只天青釉的瓷缸。

     对于善良这种品性,阿玄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在他眼里,一个善良的人,基本就等同于一个死人。

     他的利爪沾过无数鲜血,取过无数性命。

    鼠、蛙、蛇、鸟,个个掏肠破肚,剥皮喝血,当冰凉或热腻的血液淌进他的喉管,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此就消失了。

     善良,并不能帮它们活得久一些。

     因为獠牙不长耳朵,它从不听猎物内心的声音。

    它只关注猎物的挣扎是强烈还是微弱,是该咬穿胸口,一击毙命,还是咬烂手脚,慢慢折磨。

     夜幕中的阿玄,是一滴落入砚台的墨水,无形无踪。

     它沿着狭长的东廊慢悠悠踱步,往竹庭的方向而去。

    晏琛正从竹庭回来,想必能在中途与他相遇。

    可估摸的时点早已过了,晏琛依然迟迟不至。

     阿玄不急不躁,继续往前走,走了一阵子,他听见前方传来了急促的喘息声,伴着忽高忽低的呻吟,还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哭腔。

     是晏琛。

     它利落地出爪一勾,窜上了院中桂树,坐在茂密的枝桠间,静静望着不远处的晏琛。

     怀胎生子,恐怕是真的很疼吧,疼得站都站不住,跪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无助落泪可是别怕,我还为你准备了更剧烈的疼痛、更绵长的苦难。

     你的陆大公子已经醒了,正在等你回去,等你向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