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刀光乍起时·暴雨忽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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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炉腾起硫磺烟,烟雾中浮现出双面绣坊的布局图。

     四百九十处标记正与翡翠耳钉的分布重合。

     "沈姑娘可知'千丝狱'最妙处何在?" 太监的象牙护甲叩响香炉,"当引魂绣的丝线爬满全身经脉,死前所见便会永远留在翡翠裂隙中。

    " 陆云袖的刀尖突然刺穿香炉,爆燃的硫磺雾里跌出半枚鱼符。

     沈知意将鱼符按在绣娘朱砂手印上,暗桩名录的墨迹竟开始流动,逐渐拼合成东宫属官的姓名。

     "严总兵左臂的丝线原该在此处续接。

    " 太监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蠕动的金线正与韩四姑背肌下的纹路相连,"可惜云娘那丫头,偏要把潮汐图绣进耳钉..." 染缸残骸突然震颤,四百九十道靛蓝液体冲天而起,在雨中凝成双面绣坊的立体舆图。

     沈知意将陶刀掷向正厅方位,刀身没入青砖的刹那,地下传来机械转动的轰鸣。

     暗门洞开时,硫磺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十二具水晶棺椁呈北斗阵排列,每具棺中都蜷缩着绣娘尸身,溃烂的右手小指上皆刺着司礼监火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云袖劈开第七具水晶棺,尸身喉间插着的金剪柄端,阴刻着工部密档的漆封编号。

     "活人密码本不止经脉。

    " 沈知意将白玉顶针按在尸身额间,"还有骨骼。

    " 硫银砂洒落的瞬间,绣娘尺骨浮现出阴刻的《景王府暗道图》补遗。

     炼丹室通风道的位置,正对应着东宫藏书楼的飞檐方位。

     卯时的更鼓闷在雨帘里,倭寇八幡船突然在暗渠尽头现身。

     船板接缝处渗出的硫银砂,在积水中凝成双面绣纹。

     陆云袖的刀鞘击碎尾舱隔板,十二把金剪正悬在染坊学徒的尸体上方,刃口滴落的毒液腐蚀出司礼监私印。

     "有人故意引我知道这些。

    " 沈知意将四百九十枚翡翠耳钉撒入暗渠,"二十年前绣娘们用性命绣出的真相,该见天日了。

    " 涟漪绽开处,每道水纹都映出血绣密信缺失的暗桩姓名。

     新任织造太监的惨叫声中,倭寇船吃水线轰然断裂,精钢浇筑的夹层里,四百九十幅血绣正随水流舒展,拼合成完整的《永乐大典》水利卷。

     雨住云开时,第一缕晨曦穿透绣坊残破的茜纱窗。

     沈知意抚过水晶棺椁上的硫磺印记,那些用金线绣在绣娘骨骼里的阴谋,正在晨光中寸寸瓦解。

     雨珠顺着残破的窗纸滴落在青砖上,陆云袖的刀尖挑开尸体耳后皮肤,一缕靛蓝丝线正顺着耳道蜿蜒而入。

     "这手法..." "是活人醒着时刺进去的。

    " 沈知意将银针浸入硫磺水,针尖立刻浮起细密血珠。

     "丝线在血脉里游走三日,才会染成这般颜色。

    " 门外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严总兵猩红的斗篷扫过门槛,鎏金鱼符在腰间叮当作响:"两位姑娘查案辛苦,本官特来送些茶点。

    " 陆云袖横跨半步挡住尸身,绣春刀鞘上的孔雀纹正对着来人咽喉:"总兵大人鞋底沾着硫银砂,莫不是刚从丙三渠闸口过来?" "陆大人说笑了。

    " 严总兵笑着提起官袍下摆,靴跟处赫然粘着染坊特有的靛蓝泥浆,"本官方才巡视绣坊废墟,倒是在染缸残片里寻到件趣物。

    " 他掌心突然多出半枚翡翠耳钉,鎏金断口处隐约可见司礼监火纹。

     沈知意袖中陶刀倏地出鞘,刀背精准磕飞耳钉。

     那物件落地瞬间爆开硫磺雾,雾中竟显出半幅血绣地图。

     "小心!" 陆云袖扯着沈知意急退三步。

     毒雾腐蚀过的青砖上,血色纹路正勾勒出东宫偏殿的飞檐轮廓。

     严总兵的笑声裹在渐密的雨声里:"沈姑娘可知,二十年前四十九名绣娘暴毙那夜,司礼监的铜炉焚了整宿的辽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