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毒药可解之·心毒难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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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涩的海风卷着灰烬扑进鼻腔,沈知意攥紧账本的手指微微发颤。

     水缸里浮起的朱砂字迹正在晨光中扭曲,像极了云娘咳血时攥着的绣样。

     "小心!" 陆云袖突然拽着她扑向墙角。

     破空的箭矢钉入织机经轴,淬毒的箭簇瞬间腐蚀了檀木。

     两人对视间,都看清了箭翎上染着的靛蓝颜料。

     与绣娘们指甲缝里的残渍如出一辙。

     "林账房倒是养了群好狗。

    " 陆云袖贴着砖墙喘息,绣春刀在掌心转出半圈寒芒,"可惜这些箭手的靴印..." 她突然劈开窜动的火舌,刀尖挑起片焦黑的布头:"...带着官仓防潮的桐油味。

    " 沈知意将账本塞进染缸残骸,湿透的鬓发贴在苍白的脸颊:"水师战船该到第三道闸口了。

    " 话音未落,货仓北墙轰然坍塌。

     晨雾中浮现的兵卒举着浸油的火箭,为首将领的锁子甲下却露出半截盘金绣的袖口。

     "严大人的私兵倒是勤勉。

    " 陆云袖的刀鞘击飞两支流箭,火星溅在青袍文士的尸身上,烧出刺鼻的硫磺味。

     沈知意突然抓起燃烧的窗棂掷向粮垛,冲天火光里暴露出藏在米袋后的铸铁暗门。

     "丙三仓真正的腌菜缸在这儿!" 她撞开暗门的刹那,四百九十坛封着黄泥的陶瓮整齐排列。

     陆云袖的刀尖挑破第三十七坛泥封,溃烂的桑叶间泡着整匹官锦。

     暗纹里的工部徽记正被毒液蚀出蜂窝状孔洞。

     "去年秋汛冲垮的河堤..." 沈知意用银簪挑起锦缎,"用的是这种掺沙的官绸打地基吧?" 兵卒的脚步声逼近至丈余,陆云袖突然扯下孔雀纹刀鞘掷向粮垛。

     鎏金纹饰撞上桐油的刹那,爆燃的火墙暂时阻住追兵。

     "西南角地砖有机关。

    " 她拽着沈知意滚进暗室夹层,"家父说过景泰年的粮仓都留暗道..." 生锈的齿轮吱呀转动,沈知意摸到壁上未燃尽的火把。

     跳动的火光里,暗渠水纹映出张布满疤痕的脸。

     正是本该葬身火海的韩四姑。

     "嬷嬷果然还活着。

    " 沈知意的嗓音带着颤,指尖抚过老妇人溃烂的右耳。

     那里本该戴着翡翠耳钉的位置,如今只剩个流脓的孔洞。

     韩四姑的独眼在阴影里泛着浑浊的光:"云丫头咽气前,往老身茶盏里放了硫磺粉。

    " 她掀起裙裾,小腿上密布的针眼正渗出靛蓝液体,"他们说这是'活体绣绷',能保住老命..." 暗渠突然传来金铁交击声,陆云袖的刀尖已抵住老妇咽喉:"染坊学徒的尸体藏在何处?" "在各位大人肚子里啊。

    " 韩四姑嘶哑的笑声惊起渠中老鼠,"去年津门富商捐的腊肉,可还合锦衣卫的口味?" 沈知意猛地捂住嘴,染毒的银链在腕间叮当乱响。

     陆云袖的瞳孔骤然收缩,刀柄重重击在砖墙:"所以疫病爆发的源头..." "是吃了人肉的先烂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