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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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十七日,凤阳府考生吃过晚饭,相约一起去礼部衙门看榜。

     刘羌栋叹口气说:“杨兄,我们考前种种分析没有一个对的!” 另一位会试老兵接过话茬道:“这种事我经历多了,每一科的考前猜测不知道多少说法!十个说法只有一个是对的,但是没有人知道哪个是对的!” 杨植呵呵说:“每科如此,每科考生都乐此不疲!” 众人摇头苦笑,戴上风帽蒙上面巾走出凤阳会馆。

     每逢二月,来自北方冰原的西北风,横扫蒙古高原戈壁、沙漠,挟带无穷无尽的土尘来到华北。

     灰黄的土尘弥漫北京的上空,白昼的北京数步之外见不到人,到了傍晚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几人打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向礼部走去。

     灯笼微弱的亮光穿不透悬浮在空中的厚厚土尘,唯一的作用是提醒路人灯笼边有人。

     一个又一个灯笼从各地会馆及四面八方涌出来,向礼部衙门慢慢汇聚。

     历届会试放榜没有放乡试榜那样会造声势,而是趁着天黑,悄悄地树在礼部衙门口。

     再大的沙尘暴都挡不住礼部衙门口的人山人海。

    黑暗中人群挤来挤去,不停有人从最里面奋力分开人群出来喘口气,然后消失在大街中,随即他的空间很快被后来者填上。

     凤阳举子来到礼部衙门附近,就见到黑压压的人群,人群里面不时传来狂笑声和哭泣声。

     会试雇不了人看榜,众人没有办法,只能丢下灯笼结成锥形阵刺入人群。

     好不容易挤到榜前,借着旁人灯笼的光亮,杨植一张一张榜看过去,终于在第二张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沉住气,把所有的榜单都看完,感觉大失所望:榜上能青史留名的只有徐阶、欧阳德、张时彻,其他的人都没有听说过! 这一届同年不行呀! 再看看同行的凤阳考生,都是名落孙山。

    连贵州广西云南徐州和州滁州庐州都考不过! 这一届老乡也不行! 同行老乡抻着脑袋看了半天,只看到杨植的名字,却见杨植神色如常,对他们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没有出现要死要活的场景。

    在凤阳府当个举人也很好,地位尊贵,有钱有势武断乡曲,知县都要来巴结。

     又有几位会试老兵相约过些日子去吏部选官,最好被派到哪个三等县当个知县,别去哪个府里就行。

     回到凤阳会馆已是半夜,李婉儿没有入睡,扼着手腕在屋里来回踱步。

    见杨植进来,婉儿赶紧上前,看看杨植平静的脸色,着急问道:“淮上利害何如?” 杨植笑了笑,搂住婉儿说:“小儿辈大破贼。

    ” 婉儿高兴得跳了一下:“妾身来服侍老爷歇息,明天就要准备殿试!” 殿试是大明读书人的最终关,一切公开透明。

    皇帝是主考官,出一道策论题。

    中式举人黎明前进宫,天亮开始答题,天黑前交卷出宫。

     阅卷官是全体内阁成员、翰林院掌院及九卿,他们排出考生的一、二、三甲,留下一甲三人,又称三鼎甲,让皇帝从中点出状元榜眼探花。

     通常会试过后就是狂欢,无论过与不过的考生都会大吃大喝。

     次日早上西北风停,沙尘暴消失,又是一个北方的朗朗晴天。

     凤阳考生们来约杨植去玉渊潭赏花、吃饭,却看到杨植关在屋里写小作文。

     刘羌栋惊讶问道:“杨前辈,不至于吧!今天就写策论?你又不知道圣上出什么题目!” 杨植说:“策论无非就是寻求治国理政之策!我键政了几十年,这个是我的强项!”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叹服道:“难怪只有杨前辈能中式!前圣先贤说‘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那我们不打扰了!” 三月四日,放榜后第七天,根据《皇明立学设科分教格式》制度规定“会试,二三场兼五经书算,榜后试骑射”,四百一十名中式举人去南郊加试弓马骑射。

    吏部、兵部派官员记录成绩。

     大明王朝的举人、进士如果骑射优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