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随春风寄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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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陆昭阳跟着小石头在狭窄的巷弄间疾行。

    少年赤着脚,却跑得飞快,时不时回头确认她还能跟上。

    远处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时分。

     "就在前面!"小石头指向一座黑漆漆的破庙,声音里带着哭腔,"阿妹突然又烧起来,还说胡话..." 破庙比白天更显阴森,半塌的山神像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

    角落里,小荷蜷缩在干草堆上,浑身发抖,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陆昭阳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榻前,指尖刚触到小荷的额头就心头一紧——烫得吓人。

    她迅速从腰间荷包取出银针,在女孩手腕几处穴位轻刺。

     "去打盆清水来。

    "她头也不抬地吩咐。

     小石头飞奔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个破瓦盆回来,水洒了大半。

    陆昭阳取出一块素白帕子浸湿,轻轻擦拭小荷的脸和手脚。

     "不是普通的风寒..."她眉头微蹙,从荷包中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碧绿色药丸,"帮我扶起她。

    " 药丸化在水中,散发出一股清冽的草木香。

    小石头小心翼翼地托起妹妹的头,陆昭阳一勺勺将药水喂进去。

    刚喂到一半,小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帕子上。

     "阿妹!"小石头吓得脸色煞白。

     "别慌,是淤血。

    "陆昭阳镇定地继续喂药,"吐出来反而好。

    " 喂完药,她又取出几根较粗的银针,在油灯上燎了燎,迅速刺入小荷后背几处大穴。

    银针微微震颤,发出极轻的嗡鸣声。

    小石头瞪大眼睛,看着妹妹青紫的嘴唇渐渐有了血色。

     "恩人...阿妹她..." "肺里有积热,又受了湿邪。

    "陆昭阳专注地调整银针角度,"这破庙太潮,她不能再住这里了。

    " 小石头低下头:"我们...没别的地方可去..." 陆昭阳收起银针,摸了摸小荷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些:"我知道个地方。

    "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小荷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陆昭阳背起仍在昏睡的女孩,示意小石头跟上。

    三人穿过晨雾弥漫的街巷,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小院前。

     "这是..."小石头惊讶地看着整洁的青砖小院。

     "我临时租的。

    "陆昭阳从袖中取出钥匙,"原本想用来晾药材,正好给你们暂住。

    " 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正房一明两暗,东侧是灶间,西侧有口水井。

    陆昭阳将小荷安顿在内室的床榻上,又吩咐小石头生火烧水。

     "柜子里有米面,你先煮些粥。

    "她取出几个药包放入锅中,"等妹妹醒了喂她喝。

    " 小石头扑通跪下,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恩人大德,小石头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快起来。

    "陆昭阳扶起他,"我去抓几味药,晌午就回来。

    记住,别让妹妹受凉。

    " 走出小院,晨光已经洒满街道。

    早市开始热闹起来,卖胡饼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陆昭阳买了两个热腾腾的蒸饼,一边走一边吃。

    拐过街角,她停下脚步—— 前方药铺门前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