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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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朝汐盯着面前摊开的髓饼,心里默默地想,司州在西北面。

     阿娘临终前指着西北,是要她回去司州寻亲?还是把阿娘葬回司州?亦或是去寻找司州阿父的墓地? 第17页 无论是哪个,她都得去司州。

     秋冬大雪封山,从豫州一双脚板翻山越岭,只怕不容易活着走到司州地界。

     如果等明年开春再走,三个月,路上侥幸没有遇到乱兵,等到盛夏时节,她就能走到了。

     阮朝汐心里盘算了一圈。

     髓饼分量不够。

    自从那日爬树下来,书房里一番长谈,她已经好几日没有攒饼子了。

     她有点舍不得云间坞。

     舍不得东苑热闹的学堂,舍不得西苑斗草的玩伴傅阿池,舍不得主院里对她那么好的坞主。

     她思虑了许久,越想越混乱,思绪难以定夺,对着恢复了静谧的黑漆漆的庭院,烦恼地睡下了。

     只是这夜多梦。

     梦里的杨先生始终在摇头叹息,燕斩辰始终在抽抽搭搭地哭,霍清川默默无言地领人出去,不知怎的路过她身边,回头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沉郁不似少年人年纪。

     梦里响起的却是白蝉的声音。

     【阮阿般,怎的还不回你屋里?】 【别多想,也别多问。

    回你屋里好好住下。

    记住一句话,万事莫要违逆郎君。

    】 第17章 阮朝汐夜里睡得迟,早上就难醒,竟连清晨书房练字的时辰都误了,被杨斐直接拎去了东苑。

     傍晚时分,葭月又过来喊她赴宴。

    说阮大郎君打算告辞离去,今晚是极正式的送行宴。

     这次宴席摆在山间。

     深秋的山风极大,席间以赤色绡围拢山道,三面挡风,向山一面敞开。

    八盏落地琉璃罩灯照明,山涧流水朦朦胧胧地映进红绡,头顶夜空星辰,夜间山谷如梦似幻。

     阮朝汐还是坐在荀玄微身侧。

     席间单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