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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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伤心,他不敢仔细思考阮钺话里的意思,只钝钝地在脑海里想把那几句话挥一挥手拍散。

     他把头蒙进被子里,自言自语地安慰了自己几句,说,阮钺的性格就是那样、那么说不代表就那么想、肯定是因为误会在说气话而不是真的觉得自己烦…… 好声好气地劝了一会儿,可能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心理防御机制起了效果,他只觉得心上麻麻的,像隔了一层什么,并不十分伤心难过,就把耳机一戴,摸出了一颗氯雷他定吃,准备立刻睡觉。

     在抗过敏药的作用下,倒是很快睡着了,但在梦中总觉得很着急,意识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颠得人头昏脑胀,恶心反胃。

    半梦半醒之中,又感觉好像有人拧开卧室的门,把自己的右手从被子下面拿出来,然后往烫伤的食指上擦了点冰冰凉凉的东西。

     昏昏沉沉不安稳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先是感到一阵无边无际的茫然,然后突然袭来一阵锥心的伤感。

     不管理由多么充分,不管在逻辑上能够怎么理解,他很讨厌阮钺这个样子,明明行动上并不吝啬毫无保留的体贴与关心,但一发生什么冲突,嘴巴里却能讲得出这么冰冷的话。

     什么“可以不要把那么多注意力放到我身上”,这种话太坏了,真是太坏了,阮钺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么依赖这段关系,受不了一点推拒,怎么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要夺走自己生活中的唯一一点热源,唯一一点五彩缤纷的快乐的幻想。

     这时候,谈意惟又想到一种更恐怖情况阮钺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难以宣之于口的用心,并且是用义正言辞的方式发出了拒绝的信号。

     如果真是这样,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地等阮钺那一天真的挑明了开口拒绝,到那时候,自己肯定会伤心得肝肠寸断,心碎到快要死掉。

     他为这种可能在未来发生的严重的哀伤感到万分惶恐与恐惧。

     七点钟,阮钺刚起床,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过来敲谈意惟的房门,问他在首都的这几天有没有复习过两天要闭卷考试的公共课。

    谈意惟拉开门,神情恹恹的,木着一张脸,说没有,没背,没复习。

     要考的公共课是《马克思主义原理》,医学院和艺术学院不是一个老师在教,阮钺并不知道谈意惟的老师都划了哪些重点要背,但也知道这种通修课完全不复习的话肯定还是会有挂科的风险。

    在艺术学院的规章制度中,本科生一旦有挂科的历史,不管其他课程的成绩有多好,都会在大三年级失去参加保研的资格。

     阮钺有点生气,说:“就算公共课成绩不计入保研绩点,也不能一点不背吧?你上学期的艺术概论好不容易擦线过,马原又不难,背两天书的事,这个时候怎么能偷懒?” 谈意惟听着他教育,手指紧紧抠着门框的木边儿,不发一言,摆出一种消极抵抗的姿态。

     “只是要求不挂科而已,很难吗?为什么就不能自己上点心呢?” 阮钺连续用反问句,语气一句比一句强烈,几乎是一种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