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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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摆着一只长方形漆盘,盘中装着一只酒壶,两只酒杯,桓远跪坐在角落的阴影之中,模糊了脸容神情,只隐约能瞧见修朗眉目的轮廓。

     容止走近的时候,桓远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重重的按在墙上,肩胛骨与坚硬的墙面狠狠撞击,钻心的痛楚立即蔓延到四肢百骸。

     第十八章天地为炭炉 “你要做什么?”身体痛得几乎僵硬,容止冷淡的道。

     因为痛楚,他额上迅速的涌出冷汗,一粒粒的汇聚滑落下来,可是他的神情却还是那么的散漫,眼色从容悠然,好像那身体与他全无关系:“动粗不是你的性子,桓远,不要丢了自己的风度。

    ” 桓远面无表情的凝视容止片刻,才缓缓的松开手。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放在面前的酒壶,自己斟了杯酒,道:“公主知道了我和江淹谋划的事,是否是你密告?”这酒,是他为了给江淹饯别准备的,虽然江淹弃他而去,可是他还是想要再见他一面,却不料在门口就被侍卫拦下,限制了他的行动。

     从前他行动虽不自由,可是却也不似这般被困于室内,显然这些侍卫得到了特别吩咐。

     容止轻笑一声道:“你太低估公主了,今天席上的处置,是公主所想出来的。

    那日你与江淹密谈,公主在假意离开后,又去而复返,连我也不曾防范,随后公主便决定把江淹遣出府。

    ”不过那拦阻桓远的侍卫,却是他吩咐的,桓远虽然已经失败,可是犹不死心,想要藉由送别来勾起江淹的愧疚,便于他今后行事,但容止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桓远沉默半晌,才慢慢道:“容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样已经没关系了,我真心真意的问你,在公主身边,你真的甘心么?” 容止笑而不答。

     桓远低声道:“虽然除了平日帮助公主管理内苑事务,你从来不显风头,可是我却觉得,你所展示的才华,尚不及所拥有的一成,你是不世出的人物,到了外面,足以呼风唤雨影响天下,你真的甘心留在这公主府,做一个骄奢女子的玩赏的面首?”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在暗沉的空气中压了过来,“你真的甘心么?”他来到公主府两年,就认识了容止两年,这么长得时间,他从未真正看透过容止。

    最初以为他温和可欺,后来却渐渐明白,这个貌似无害的少年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容止依旧笑而不答。

     望着他好一会儿,桓远神情一松,忽然笑道:“你不甘心的,否则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你没办法真心实意的说自己心甘情愿。

    ”他相貌极其温雅俊美,神情舒展开来,刹那间仿若在暗处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

     桓远说完这番话,容止有了反应,他伸出手来,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倒得很满,直到酒液快要没出杯子,他才放下酒壶,轻声道:“桓远,你不要忘了,今天你能够安然的活着,是谁给的,你是罪人之子,倘若不是公主设法救护,你早就死在乱刀之下,你不但不感激她,反而心心念念着反叛,忘恩负义,桓家的祖先是这么教导后人的吗?” 桓远道:“不可否认她救了我,庇佑了我,可是她的营救,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