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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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一眼,墓的位置却让她记了四年多。

     此刻找起来也毫不费力。

     乌荑走得很慢,她没抬头,一路盯着路面,在心里慢慢数着步数。

     在第八百九十二步时她才停下脚步,垂着眼看着面前的墓碑,碑上没有照片,仅仅刻着字。

     一共八百九十二步。

     从门口走到舅舅这里,一共八百九十二步。

     乌荑看着放在墓碑前的一束花,上面的水珠都还顺着花瓣往下滴着水,有人来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秦叔。

     “好久不见,”乌荑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好半晌后才出声,很艰难地发声,嗓音发涩,“......舅舅。

    ” 说完这句话后她没有再开口,只是心脏更不好受了,几乎被紧紧攥住,难受到喘不过气来,眼睛红了一圈。

     她逃了四年,如果舅舅怪她就好了。

     可事实是,这四年里,她没有一次梦到过舅舅。

     乌荑轻轻吐出一口气,她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和一把打火机,在墓碑前点燃了信封的一角。

     烟开始往上冒,方向却始终偏向着她,并不刺鼻和呛人,这股烟也仅仅是轻抚了下她的脸颊,在信封快要燃烧殆尽时才依依不舍地消散。

     这件信封里装着一封她亲笔写的信和一张空白用来回信的纸,烧完后只剩下地上的灰烬。

     乌荑把头靠在墓碑上,抱着膝盖坐了好一会儿,隔一会儿讲一些话。

     “我找到我妈送我的那个吊坠了,不过已经送给别人了。

    ” “是以前说要资助的学生,但最后我不记得了,还是秦叔帮我资助他上了大学。

    ” “那个吊坠,我也不是很想要了。

    ” 回应她的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乌荑并不在意,轻笑了声,又挑着讲了最近回郦城发生的一些事,在谈到荆向延时顿了下,随后有意识地略过了他。

     跟舅舅提起别人总觉得有点奇怪。

     乌荑在这里待的久了点,直到离开时才发现手机上有了好几通未接电话,她边走路下阶梯边回拨过去。

     嘟了几声之后对面飞快接起:“你丢了?” “怎么了?”乌荑低着头看路。

     听到明显的鼻音,林倚清也愣了下,追问道:“你哭过了?被谁欺负了?还是你那个妹妹又作威作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