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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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庆年从外面走进来,没说话,只是蹲下看了看她们。

    从脑袋到手脚,除去一头脏乱,满身泥灰,裤子也摔破了,倒是没受什么伤。

     另一边,男孩子们抬进来一副担架,是用两根竹竿和一块被单布临时做成的,往房子中间的空地上一放。

    那受伤的大孩子就躺在上面,流了一脸一身的血,闭着眼睛瘫在那儿,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

     四处讨生活给人配戏的龙套班子,班主也是个翻筋斗出身的武行,看见钟庆年身上的巡捕制服,还是一副非要讨个说法的样子,开口就问:“你姑娘偷窃不成,还要行凶,你就说吧,今天这事怎么办” 不等钟庆年答话,知微插嘴:“牌子是我在地上捡的,他们诬赖我偷东西,还动手动脚,是他们自己找打……” 钟庆年看了她一眼,她才低头不响。

     班主继续往下说,指指地上挺尸那位,又道:“这孩子没爹没娘,从小’写字儿’给了给我的,养到这么大,就跟我亲儿子一样。

    一直都是好好的,谁知道能碰上这样的事,叫你姑娘捅瞎一只眼珠子……” 钟庆年听着,蹲下身查看那大孩子的伤势。

    手搭着脉,又去看脸上那个血窟窿。

    伤口其实在左边眉骨上,没动到眼睛,但既深又长,豁在那里,已经流了许多血,看起来不缝针不行。

     大孩子意识清醒,耐不住他的目光,身子动了动。

    班主眼尖,不露声色地踢他一脚。

     可知微也已经瞧见了,立时喊起来:“他眼睛没事,我刚才看见他睁眼了!” 父亲又回头看看她,她这才噤声。

     班主也知道露馅儿,不慌不忙换了一种说辞:“他是我班子里的大徒弟,学戏这几年,练功练得好,模样也长得标致,已经定了行当学刀马旦。

    这下脸上留了疤,一辈子的活路都给掐断了……” “屁!”知微忍不住又插嘴,“什么刀马旦我认得他,他就是个演猴儿戏的,画上猴儿脸还能看出疤来” “你嘴巴闭起来。

    ”钟庆年斥责。

     声音是压低了的,却还是能叫知微乖乖地闭了嘴。

     “您说吧,给这孩子治伤需要多少钱”他问班主。

     班主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容易,反倒是乱了套路,怔了怔才想起来,说:“这是铁器伤的,肯定得找大夫治……” “是,”钟庆年没有异议,直接低头摸口袋,数出一把银元铜元,“我身上只有这些,你们赶紧把孩子送到大夫那里,最后花了多少,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