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灯
    6* 6*人生第一次 方敬弋是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的。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在严鸣游面前显露信息素,只不过第一次是在海边,信息素的味道和海风带来的气息混杂在了一起,严鸣游没有发现。

     海边,啊,他们也是一起度过“蜜月”的。

    方敬弋从桌子上抬起头,拧开水瓶,灌了一大口水,才稍微清醒点,今晚是他值夜班,一会还要去查房,不能继续睡了。

     只不过那次蜜月,并不愉快。

    因为严鸣游的军人身份,出国是不可能了,两家商量着决定去海南半个月,方敬弋坚决不同意,说什么也只肯去一个星期,那时他刚升了主治医师,生怕别人嚼舌根,不肯离岗太久了,最后他们俩只在海南待了三天,因为严鸣游也不肯久待。

     那三天他们俩几乎是分开行动的,连房间方敬弋也自己另外开了一间,只有最后那天下午,他们俩在海边偶然碰到了,可是方敬弋在察觉到自己泄露了信息素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回了酒店,拼命逃离严鸣游的身边,一逃就是整整一年。

     现在想起来,其实这一年里,严鸣游从来没有明确表达过他不想结婚,他不想和方敬弋亲近,只是方敬弋一开始就把他拒之门外,他们俩才显得这么水火不容,方敬弋低头把敞开的白大褂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伸出手指轻轻把衬衣领拨弄好,直到今天,方敬弋才明白,这份水火不容,是他自己单方面的水火不容。

     而严鸣游,更像是无所谓。

    对他来说,结婚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在他的人生中早就设定好了,至于方敬弋,如果婚后能和和美美那再好不过,但如果方敬弋不愿意,那水火不容也不是不能接受。

    严鸣游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深知自己也是这桩婚姻的受害者,但他对受害者这个身份从不拒绝,就那样平淡的接受了。

     人生,到底为什么是这样的呢?方敬弋歪着头想。

     他活了26年就抵抗了26年,人人说他桀骜不驯,从不肯安静的接受一切事物,方敬弋习惯去争取,去主动,但严鸣游的人生似乎过得顺风顺水,或者说,是他主动地顺风顺水,命运塞给他的不堪和不公平,他都坦然接受了,他永远是被动的。

     人生为什么是这样的呢?把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塞进婚姻的枷锁里。

     更令人难受的是,在这个枷锁里,只有方敬弋不甘和痛苦,另一个人早已坐实了那个受害者的身份,从不肯抗争。

    方敬弋拿过手边的查房表,拖着步子向外走。

     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