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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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认真,于是就显得更加笨拙。

     事实上扫地这种活,她确实不常做。

    兽园里,小初子包办了所有的脏活累活,他虽是个太监,却格外懂得讨好姑娘,一句“姑娘家得娇养着”总挂在嘴边,鹊喜常笑他,说他要是真男人,定是个风流多情种。

     若仔细比较起来,小初子比屋里头那位更会疼惜人。

     幸好啊,幸好屋里这位爷是个铁石心肠的,否则真依今天从崖雪那里听来的话,被调到屋里伺候,指不定她要叹气多少回。

     幼清一边扫地一边抹汗,额头上擦了汗,手上又汗涔涔的,光溜溜地抓不稳竹枝帚,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才扫完一角。

     没有什么杂物,都是树叶,零零落落的,扫在一起堆成小小山。

     转过身,余光瞥见檐下站了个人,一身的流金缂丝圆领袍,是他,他竟没有回屋。

     也不知他在檐下站了多久。

     幼清忽地有些心乱,壮胆快速往那边瞄一眼,正巧迎面撞上他投来的目光。

     他好像就这么一直地怔怔地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看着她,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执拗又严肃。

     他定是又透过她在看谁了。

     想想也是悲哀,连看一眼心上人都无法如愿,权倾天下又如何,不照样为情爱烦恼? 幼清低下头,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

     情爱面前,不分贵贱,至少这一刻,思念着心上人的他和她是平等的。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大半个院子扫完了,再抬起头时,檐下已无人影。

     真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

     幼清抬头看一眼天空,万里无云,骄阳正盛。

     大半日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幼清往来喜跟前告假,来喜见了她就笑,不由分说准了她的请求,连带着还亲自将她送出门。

     “院里乙亥时分下钥,莫耽误了时辰。

    ” 幼清应一声“嗳”,踩着碎步一股溜出了院子。

     来喜站在石阶上,旁边张德全躬腰小心问,“师父,何故对着个扫院的丫头这般上心,爷就是一时兴起,瞧她新鲜而已。

    ” 来喜白他一眼,拂尘一甩,“新鲜?哼,自爷去年末回京,这院里的人,只有往外面打发的份,你何时见过爷主动点名揽人进院的?” 张德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还是师父老练,一瞅一个准。

    ” 来喜笑,“准不准,得等以后再说,总之以后你小心伺候着。

    ” 张德全忙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