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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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云诡波谲,朝夕间形势翻天覆地,一家人跑进了深山穷野里灰溜溜躲着。

     柳夫人哭天抹泪抱着她哭了好几天,身子骨也在舟车劳顿中留下病根,如今病恹恹的不得宠。

     钟芸也掉眼泪,世道不公,男子大可以走出去闯荡一片天地,女人却被钉死在原地,拘束着自由,挑选夫婿无异于二次投胎,一旦嫁过去,便已经定了后半生的命运。

     如意郎君和荣华富贵都成了空,钟芸只能从学堂里的人筛选出勉强瞧得上眼,有些潜力资质的下手。

     然而能来上得起私塾的,也无外乎是一些本地富户,地位最“显赫”的是县令的儿子。

    这些男孩野性太重、行为粗鄙,曾见识过京城里富贵风流小郎的钟芸如何接受的了这种落差。

     崔净空还是小叫花子的时候,柳夫人没少拖着长腔使唤他,不过那时钟芸对他一眼都没细瞧过,毕竟是个奴仆,有谁去在意? 直到他被钟夫子反常的带入书堂,频繁出入书房,甚至在那年的元宵家宴上,崔净空赫然落座,钟芸观察一段时间,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试探性和崔二接触,对方虽几乎从不接她的话茬,可顶多就是拉开距离,始终没有表示出强硬的拒绝,更遑论像今天这样不加掩饰的蔑视。

     在此之前,钟芸一直以为自己和崔二是一类人。

    一样的本性冰冷,一心为己,为达目标不择手段。

     这难道不是双赢的事吗? 崔净空无父无母,如今亲哥也死了,形单影只。

    父亲既然如此看重他,以后若是东山再起,必定委以重任,而姻亲会使他与钟家更深层次的结合。

     而钟芸也能如愿以偿收获一个品行、能力、相貌都上乘的夫婿,因为钟家的缘故,她嫁给崔净空后自然会被礼遇。

     一张脸又青又红,活像是被扇了一巴掌,她咬着牙回房,见弟弟钟昌勋抱着一笼蒸饺蹑手蹑脚溜回来,怒从心头起,揪起他耳朵硬生生扯到屋里。

     “哎呦哎呦!你放、放手!” 钟昌勋今年十四岁,本来应该抽条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