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关灯
    类似的话,保管不留情面地直接啐回去,一个比一个泼辣,别想占到什么便宜。

     可冯玉贞却不同,虽已嫁为人妇,到底时间还短,因而还留存许多姑娘家的青涩。

     也有她软柿子一样的性情使然,连带着对崔净空的畏惧作祟,只能假装没听见他最后半句话,强装镇定:“我睡地上。

    你是读书人,生病耽误大事。

    ” 冯玉贞羞赧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皮肤白净,脸庞连带着脖子、耳垂,整个人腾地一下全烧红了,原本清丽的面容染上桃红,如同枝头映山红的杜鹃花,可怜可爱。

     崔净空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也没说答应不答应,掉过身子走了。

    独留冯玉贞暗自揣摩他的意思,以为这是默认了。

     暮色四合,两人除了吃饭没歇过脚,总算把里里外外大致收拾了一遍,至少能落脚好好睡一觉了。

     冯玉贞从外面抱回晒了一下午的被子往堂屋走。

    这么会儿功夫,地上却已经被占了,铺盖看花色正是原本床上铺的那套。

    崔净空坐在一旁的书桌前温习书本,晕黄的烛光为他的五官勾勒上一层金边,显得意外温和。

     他并不解释,只是冲她颔首:“天色已晚,嫂嫂早点安歇吧。

    ” 这是不容反驳,强硬决定了。

    冯玉贞僵在那儿片刻,也没敢和他争论,黑夜把她本就缺乏的勇气一下吞噬大半,最后抱着被子客客气气应了两句就走进了厢房。

     厢房里果然只剩了个空荡荡的床板,唯一的泥盆烧着两把柴火,暖融融的。

     她把被子打开铺好,这张榆木床不算窄,再来一个人也躺得下。

    冯玉贞仰躺在床上,被子绵软暖和,柴火燃烧时发出轻轻的噼啪声响,宁静、安稳,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在不真实的梦里。

     在前世的最后三年里,冯玉贞每个夜晚都被关在一间放满杂物的屋里,只有不到半个身子的空地可供下脚。

     她只能竭力把本就瘦小的自己整个蜷缩起来过夜,冬天总是睡不着,冻得嘴唇发紫,麻木地睁着眼睛,望向门缝外漆黑的夜色。

     而现在,虽然厢房破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