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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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蒙夫子恩惠,崔净空只肯接过笔墨纸砚相关,倘若是锦衣玉食等奢靡之物,他是不要的。

     知进退,不恃才傲物,钟济德嘴上不说,心里甚是满意,把自己数十年前的旧衣拿给他穿,崔净空才收下。

     只是初春素来冷暖交替无常,万一撞上倒春寒,再下场雪或者砸点冰雹,要是没有厚衣服裹身,很容易染上风寒。

     虽说过会提早回来,但实在时间不定,冯玉贞有点担心,还是决定明天给小叔子送过去。

     * 钱婶子三儿子钱永顺,大清早等在门口,她本人这回倒是没来。

     冯玉贞提着包裹坐在车沿,试探问他:“能顺路去一趟私塾吗?我有东西要捎给空哥儿。

    ” 对方很利索地点头答应了,村里人都知道,去镇上要途径那个气派的私塾,但他第一要求回来时再去,第二他不愿意驱车靠近,隔着一段距离停下,叫冯玉贞自己走过去。

     第一条合情合理,可第二点就委实有点怪异了,钱永顺不知道想起什么,平白脖子一缩打了个激灵,一脸苦相:“别提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崔二碰面了。

    ” 冯玉贞闻言一怔,她蓦地瞥见这人颈侧上有四五个月牙白疤,猛然知道钱婶子昨日吞吞吐吐的所谓“过节”。

     这事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五岁的崔净空仍然不会说话,脸上神情呆滞,一个人盯着一块石头看一天,眼珠都不动一下,任何人触碰、说话,他都不理。

     村里的孩子们一开始觉得稀奇,围着他笑闹,后来渐渐看他像个会喘气的木头人,推搡间动作渐渐过分起来,小孩的善恶都最纯粹简单不过,不需要任何理由。

     直到有天,七岁的钱永顺把他一股脑推进河里,崔净空再不动就真要被淹死了,扑腾扑腾游上岸,小脸冻得发青。

     眼珠子凶狠地瞪着钱永顺,一个猛子跳扑到钱永顺身上,两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周围的小孩都惊傻了,大一点的上来拽他,死活拽不动,崔净空两条细胳膊好似铜墙铁壁,钱永顺被掐的忽悠悠已经翻起白眼来。

     小孩们吓得直掉眼泪,哇哇哭着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