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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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半个月以为已然痊愈,刚刚尽力伸长手臂时兴许没注意又抻着了。

     那瓶药膏现在仍由她保管,冯玉贞每回只小心翼翼用小指挖出来一点,两天后伤势好了大半,立刻物归原主,却被不由分说驳了回去。

     崔净空当时捧着书卷,眼眉都没抬,直言让她收着,日后偶尔磕碰到时涂抹。

     冯玉贞自知药效绝佳,保准是不便宜的稀罕货,当然不愿意收下,平白又欠下小叔子一个人情,干脆把它扔在对方的书桌上。

     第二天,小瓷瓶便阴魂不散地再次立在她窗台上,就像崔净空这个人本身一样,很令人心烦意乱的驻留在她原本平淡无味的生活里。

     她之所以不愿意收,除了价钱贵,每次敷用对她都是一种另类的折磨对方的指腹曾在她脸上轻缓的停留和擦过,回忆里氤氲的暧昧无时不刻折磨着她。

     相处这些日子里,崔净空的性子她马马虎虎摸出来片面:表面上神情淡漠,实则骨子里极为强硬,决定的事不容别人更改。

     未免太过霸道。

     小叔子白天去书院,这些日子她白天就稍微松口气,晚上就跟打仗似的高度戒备,生怕又被他逮住干些什么。

     冯玉贞心里腹诽,一手扶着不适的肩膀,加快脚步走回去。

     回到砖房,她先将背篓放下,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把脚上沾着的泥冲洗掉,半趿着鞋匆匆进入厢房,谨慎地关上两扇窗户。

     由于一侧肩膀用不上力气,这些事都做的吃力。

    她坐到床边,光/裸的两脚缩在床面上,小腿并拢叠坐,一件件解开外衫、里衣,露出常年不见阳光的肩头。

     头扭转不过去,看不清身后到底如何。

     实在不适得厉害,冯玉贞心里犹豫片刻,害怕这伤半个月都没好利索,或许是此处伤得重了,拖久了还得跑去就医,捡了芝麻丢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