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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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没忘,”傅星河这才说,“好像只有你忘了。

    ” 沈佳城不语。

    自己从第九区的军营甩门离开的那一刻,秦臻正趴在地上流血。

    如今这人又躺在纸一样苍白的床上,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秦臻是什么人?这一年间,与他相关的小事自己过目不忘,记得他每日早起的习惯,记得他室内装潢和吃饭饮酒的喜好。

    甚至都要记得他当年每次在‘十里地’室外靶场左手打了多少环。

    强调结果正义,不论过程采取何种手段,这本是他闯荡世间的通行证。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那个骄傲的,站得端正笔直的人拢在自己手心里。

    可他学得最好的一课,不过是互相伤害。

     两天以后,秦臻出院,沈佳城直接派司机让专车接他回雅苑。

    他自己有事没来。

    秦臻很知趣地去了客卧休息,沈佳城深夜才敲门进来。

    他好像最近压力也很大,靠着门框,满脸疲惫。

     “感觉怎么样?” 秦臻正好把舌底的温度计拿出来,没看读数,就说“还好”。

     沈佳城得到他许可,走近一看,退烧到38度3。

     “之前发生过的事……我们都忘了吧。

    就一笔勾销。

    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二一二报告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就止于此。

    你不提起,我就当你没看过。

    ” 他没提自己离开联盟安全委员会的事情。

    可秦臻清楚,一笔勾销的不只是他对自己的恨。

    也有所有出格的好意,越界的真心。

     他低头道:“好。

    ” “客卧的卫生间设计……你的腿不太方便,东西也都在主卧。

    还是回来吧。

    ” 两人到头来还是同床共枕。

    秦臻在药物作用下很快昏睡,口中喃喃呓语。

    他左肩膀有伤,后背也有伤,只能面对自己侧躺。

    沈佳城从浅梦中惊醒,想分辨他说的是什么。

     “张新桥,蒋勤明,骆阳,严一律,……” ……似乎是个名单。

     沈佳城向来过目不忘,他搜刮记忆,记起是七日战争最后‘三一行动’时,他牺牲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