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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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茴懵懂地听着那样的诉情衷,听出江月莲肝肠寸断似的难过。

     “江姑娘错爱,只是我有心上人了。

    ”萧牧说。

     江月莲逼问。

     荷叶婆娑,送来萧牧的答案。

     “沈家三姑娘,”萧牧停顿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念她的名字,“沈茴。

    ” 江月莲哭着离开,断了所有痴念,肩起家族的责任,入了宫。

     萧牧忽然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沈茴,又怕吓着她,他转过身去看沈茴。

     轻舟微晃,水波漾漾。

    木窗露出沈茴的脸,她托腮,笑得眼儿弯弯,干净的眸子里掬着璀然的凉星。

     “表哥,你又推我出去当托词!” 萧牧温柔地望着她,笑着没说话。

     兄长战亡时,沈茴哭得引了旧疾差点没缓过来。

    萧牧守在她床边,红着眼睛说:“阿茴,哭什么?你的两个哥哥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 于是,沈茴就真的把他当了亲哥哥。

     沈茴幼时羸弱,十岁前不曾出过自己的屋子,一直到过了十岁,她才算“站住了”。

    全家把她捧在手心里珍爱,将人保护得很好,也把人养得天真纯稚。

    更何况,彼时本就是豆蔻年岁,不知风月。

     那时候虽不懂,可后来倒也懂了。

     圣旨送到江南去,她站在檐下,懵懂地听着外祖母的哭怨,也听到萧牧和姑父的争执。

     她小时候病得难受没少哭鼻子,表哥笑话她,说他自己永远不会哭。

     沈茴只见萧牧哭过一次。

     他哭得那样凶,坐在地上颓然问她:“阿茴,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呢? 沈茴不知道。

    她心里也难受,也害怕。

    可她只能慢慢扯起嘴角,摆出让别人安心的笑容来。

     就像小时候家里人为她身体担忧,她每次疼得厉害,为了不让家里人难受,都是这样笑着的。

    只要她笑了,家里人才会笑呀。

     从江南到京都,千里迢迢,是萧牧送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