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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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煜咬牙切齿,想推开赖在自己身上的这只猫,按理说,他才是主人,却被猫反扑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理智淬了他一脸唾沫,嘲讽道,活该!都说了不该对她心怀慈悲! 起初他的想法很简单,收拾好圣上和香炉,然后带她离开承阳宫。

    倒不是可怜她,而是白芷此番的作用已然尽到了,没必要再平白便宜给圣上。

     所以,他把她送回了瑜妃生前的住所,如果顺利的话,圣上明日便会赐予她专属容嫔的宫殿,前提是,圣上这一觉千万别睡得太过沉迷,不然亦有可能一睁开眼已把白芷忘得干干净净。

     若是那样也无妨,他还可以一睹白芷气急败坏的模样。

     沈煜把白芷仍在榻上,便准备回去离开,不料被她伸出的手勾住了袖口。

    只是勾住了袖口而已,他只需抬抬手,她便不可能拦得住他。

     沈煜本意亦是打算这么做的,他甩开了她,动作干净利落。

    他甚至在心中冷嗤她可笑,此举蠢如螳臂当车。

     而下一瞬,白芷的睫毛轻轻煽动,抿碎了盈盈的泪,她祈求道“别走”,这语气至纯至真,是发自肺腑的。

     待沈煜回过神,他知道自己已然懈怠了,因为他的目光不知何时已落回了白芷身上。

    他看见她眼眶泛红,泪光潋滟,而她喉中正反复念叨着“别走”。

     要是她生得蠢笨就好了,偏她坚韧如野草,对狂风暴雨会屈从,但总能挺过来,要是她生得丑陋就好了,偏她长得这么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月转朱阁,皎洁的月色映照在她的泪痕上,蜿蜿蜒蜒,像一条邀他共赴的秘密小径。

    而月色又给那条路镀上一层冷白色,像在伤口上撒了把盐。

     沈煜心头不由得瘙痒,甚至被盐水浸渍得微微刺痛。

    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施舍给她慈悲。

     沈煜心烦意乱,伸出手想拭去那令人讨厌的泪,不料白芷急切地薅住了他的臂膀,而他亦在惊讶中失去了重心,就这么被她压在了身下。

     * 白芷许久未睡得如此安稳,床榻不再凉冰冰的,而是又软又暖,舒服得很,以致待阳光刺目,她才恋恋不舍地醒来。

     她转了转酸麻的手腕,试图从被褥里爬起身子,而眼眸还是睡意缱绻,半闭着的,所以她只能用手慢慢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