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糜家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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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琅琊城,盐栈的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清响。

    糜竺立于阁楼轩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染血的“陶”字箭镞——正是赵云前几日送来的“大礼”。

    身后暗卫无声跪伏,炭笔绘制的绢布上,几名曹军细作的面目栩栩如生。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耳畔忽而响起二十年前的雨夜,陶谦率队闯入糜氏商队被劫的荒岭,长槊挑飞山匪头目的首级,转身对他朗笑:“糜家子仲,盐道安宁,方有百姓生计!”而今那笑声却似被火光吞噬,远处盐仓的梁柱轰然倒塌,徐州乱起,老迈的陶谦,还能如那日一样救民于水火么。

     “曹孟德要的不是离间,是逼陶使君自断臂膀,我们糜家何德何能,竟然引得两方角力。

    ”糜竺轻叹一声,推开雕花木窗。

    远处盐仓火光隐现,那是曹操死士假扮的“丹阳兵”在焚烧糜氏货栈。

    他抬手将箭镞掷入炭盆,火星迸溅间,绢布上的画像渐次化为灰烬,“既如此,这童谣便唱得更响些罢。

    ” 暗卫领命退下,檐外忽有信鸽扑棱棱掠过。

    糜竺展开密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兖州盐引新政已传遍中原,陈群囤积的粮仓正被流民日夜搬空。

    他转身望向案头陶谦亲笔信,信中“严查劫掠”四字朱批刺目如血,却掩不住字迹的虚浮颤抖。

     “使君老矣……”糜竺闭目长叹。

    丹阳精兵还是如同当年那么强大,可是陶公却已经年长,两个儿子一个鲁莽一个懒散,如何能承载的了一州百姓的安危,如今陶谦的身体,最多还能坚持两年,可这乱世才起,两年时间如何能够,若是陶谦尚且年轻,糜竺不介意再次追随这个仁厚君子,可惜时不我待,如今的徐州就像是风暴的中心,这块肥肉引来的又何止是两只恶狼。

     许昌军帐,烛影摇红,戏志才灰瞳中倒映着沙盘上纵横交错的棋路,指尖一枚黑子悬而未落。

    沙盘上,黑龙旗插在徐州疆界,白麟标记却诡异地盘踞泰山。

    戏志才指尖的黑子悬在琅琊隘口,忽而轻笑:“糜子仲若走海路北逃,三日后必遇飓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