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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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榻边置着一张小案,上面正摆放着一瓯清水,一碗汤药,一碟桂花糕,还有一方素色的绢帕。

    薛稚病恹恹睁眼,十分难受的样子。

     她这时已病得十分难受,只能勉强辨清有人在耳边说话,似是亲近之人,因而并不反抗。

    没有往日的疏离,也没有扫兴地为谢氏求情,乖乖地靠在他怀间,乖巧得像一只温顺的羊犊。

     他语声便温和下来,薄唇轻贴她耳:“栀栀,听话。

    ” “不喝药,怎么好起来呢,不好起来,又要怎样求我,放了你那待罪狱中的夫婿?还有阮氏?” 这姿势原就极亲密,听见这话,跪在帘外的宫女后脑也凉了半截,大气皆不敢出。

    可那病中的公主似是不曾听清,只是喃喃应道:“栀栀……喝药……” 像是鹦鹉学舌。

     桓羡的耐心便去了一些,端过药碗递到她微微干燥的红唇边,要她开口。

     但大约这药的确极苦,虽在昏迷中她也不情不愿地摇头,卷翘长睫已沁满泪水,楚楚可怜。

     知她是老毛病又犯了,桓羡略略皱眉,一手揽着她细柳腰身,一手却拈起绢帕在指尖细擦了擦,又捻起一块石蜜递到她唇边,命令道:“张口。

    ” 她仍以为是苦药,摇头不肯,桓羡眉心微皱,长指一推不耐烦地将那雪白的糖块推了进去。

     薛稚只及“唔”了声唇舌便被清甜的糖块堵住,却也因此不慎含住了他食指,贝齿咬下时,如有小蛇在他指尖轻啮,随之漫开星星点点的酥。

     “你……” 桓羡脸色微变,随之而来的还有胸腔里莫名而来的悸动。

    他皱皱眉,强压下心底那些不安的躁动,端过药来:“听哥哥的话,把药喝了。

    ” 哥哥二字于她自有特殊之力,薛稚人在睡梦之中,却好似又回到了漱玉宫的岁月里,初秋的阳光透过帘檐垂下的织金帷纱照进来,投进满墙紫藤花的暗影。

     于是乖乖张口,任由他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灌了进去,含糖蹙眉地喝着,许久,才借助那石蜜将汤药饮下。

     喉咙与肺腑间皆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