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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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魔王沉默片刻,抬起手指在兰缪尔脸上一抹,粗鲁地擦去了一道碍眼的泪痕。

     “不许哭。

    ”他说,“不就是几朵野花,不许哭。

    ” …… 最近一段时日,昏耀偶尔会心想,哪怕日后兰缪尔真的大仇得报,隐忍多年一朝把自己宰了,那又怎么样呢。

     “说起来,吾王许久没和奴隶在野外合化过了。

    ” 兰缪尔望着那些野花,将手掌缓缓贴在白袍的领口,轻声试探着说:“我今天高兴,您要不要……” 阳光将那张俊美的脸庞照得洁白无暇,人类男子手指一动,白袍无声地落下来盖住脚踝,他就像主动走向祭台的羔羊。

     昏耀冷眼看着,没动,心里一阵烦躁。

     他想:这个人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竟然想不出一个确切的节点。

     昏耀只知道,最开始的圣君不是这样。

    曾经的兰缪尔对于这种亲密的交合避如蛇蝎。

    而他带着近乎残忍的快意,将这个人由内而外地碾磨开来,推下悬崖,按入欲潮的火海里,饶有趣味地欣赏昔日的仇敌在炙烤中痛苦难耐的样子。

     他把兰缪尔拽到营帐外的荒野,将碾碎的苦草的汁液涂遍人类的躯体,告诉他:在天、地与族人的见证下合化才是魔族的习俗。

     他那时还不清楚对人类,尤其对于兰缪尔这样的神子来说,这意味着怎样的羞辱。

    因为对于魔族来说,合化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昏耀不理解,为什么人族要把这档子事视作禁忌。

    明明渴望却遮遮掩掩,明明需要却羞羞答答。

     他只知道,那个无论被怎么对待也安然若素兰缪尔,唯独在这种事上变色,甚至总会哭。

    所以他喜欢得要命,就像上瘾了一样,把兰缪尔欺负了一次又一次。

     那其实早就不是为了报仇或者发泄什么,不是的。

     可是当年的魔王不懂,等他开始模糊地懂了一些的时候,兰缪尔却已经变了。

     ……比如现在。

    兰缪尔会平静地,甚至笑着对他说,好像许久没有在野外合化过了。

     “我带了你的竖琴出来。

    ” 昏耀突然站起身,扭头往角马的方向走。

     经过兰缪尔身边时,他长长的尾巴状若不经意地勾起那件白袍,将其披回了奴隶肩上。

     兰缪尔疑惑地歪头:“吾王?” 昏耀从角马的鞍鞯上取下挂着的竖琴。

    那是兰缪尔用木头与兽皮亲手制成的,他对魔王说过,曾经自己在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