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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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听真主差遣,不听他的。

    ”在特瑞斯面前自称西拿的男人,伸手指天打断了来者的措辞。

     “别闹性子了!我求您了,在安纳托利亚帕夏大人就是真主,要谁命还不就一句话的事?”那男人双膝下跪,一脸央求,身后的部下也纷纷胯下马匹,黑呀呀的人头涌动。

     逾时之后,他一身梳装去见了那人,不想为难了传话的那些兄弟。

     踏入与土耳其风格格不入的房内,巨大的罗马柱下摆满了大理石的头像,一派希腊风情。

    一束微弱的暮光射入昏暗的厅内,那位年轻的帕夏杵在历代雄杰的头像旁,微微点头,示意让他靠近。

     “最近在忙什么?知道我来了也不照喝一声。

    ”见男子无动于衷徒留原地,艾米尔倒是主动的迎上前去。

     “我不喜欢阿谀奉承,邀功行赏,等你哪天想到我了自然会来见我。

    ”男子昂藏七尺,荣辱不惊的对视权重望崇的年轻帕夏。

     “哈萨,你还在怨我吗?百密终究一疏,我也是人,也会犯错。

    ”不愿再与他对视的艾米尔,为难的转过身躯,背靠窗棂,凝睇渐渐昏暗的夜幕。

     他是他的乳兄弟,从出生起就相依相偎,比起那个总是抱着个布娃娃哼唱歌谣的疯女人,他们母子更是艾米尔的亲人。

    一直以为这样的关系将持之以恒,直到肉体灭亡的那一刻,但一场征伐改变了彼此的命运。

     哈萨领军千骑出使蒙古,想给战争划上一个句号。

    出使当晚艾米尔亲自相送千里,他凯旋百席设宴。

     他与他,一个是炙手可热的帕夏,一个是女奴的儿子。

     一个是东正教圣贤君士坦丁十一世之孙,一个是伊斯兰教无名小卒。

     一个祖籍罗马皇室之后,一个连自己从哪出生都不知的贱民。

     尽管如此,彼此信赖,贵贱无二,情为手足。

     但弹指之间,难能可贵的感情在流言蜚语下飞灰湮灭。

     哈萨去了蒙古之后迟迟不归,独留家中新婚燕尔的娇妻与腹中骨肉。

     艾米尔在他离去之后也曾照料过她,宽慰过他很快就会回来。

     时光一寸一缕的略过,一刀刀割开人与人那脆弱不堪的羁绊。

     有人传哈萨投敌去了,不会再回来了,艾米尔听过且过,付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