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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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岔开了。

     她拨了下头发,状似无意地问儿子:“回国以后,去看过你爸没有?” 郑云州流畅地转过一个弯:“还没来得及,我爸的大驾就先到了。

    ” 郑家老太爷是清末的最后一批进士,他手里传下来一座三进的四合院,东城寸土寸金的位置,隔金浦街不远,往前走一段就是智恩寺。

     郑云州接手过来后,嫌这院子太大太空,索性将宽敞的前院改成了接待客人用的茶楼,隔着一堵镂刻仙鹤的高墙,后边儿才是正经住人的地方。

     那天晚上他回去,原本静谧的胡同里多出许多警卫,附近几条小道上一个鬼影都没有,郑云州还坐在车上就知道,是他老子到了。

     否则哪来这种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 赵木槿瞪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也真是,怎么可以不先去看爸爸?” 郑云州从后视镜里看他妈一眼,笑说:“他一个只顾着加官进爵的子弟,都离婚了您还这么爱他呢?” “那是爸爸妈妈的事情,但你是晚辈。

    ”赵木槿说。

     郑云州没理,反而嬉皮笑脸地问:“妈,您怎么认识我爸的?” 赵木槿有一瞬间的沉默。

     记忆仿佛又飘回了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

     那么多盏灯同时亮起来,头顶上的那一束最刺眼,而她站在灯光的正中心,脸上被照得发烫,台下是整齐划一的军帽,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上来前团长就说了好多遍“千万不要怕,只是汇报演出而已,领导们都很亲切。

    ” 但她还是紧张。

     不是因为观众席上人太多,而是观众席上坐着郑从俭,就挨在郑老爷子旁边。

     很少有人知道,早在赵家还未生变生乱,父亲仍稳中求进地掌舵集团,被选为继承人的弟弟也没有死于非命的时候,青春貌美的赵大小姐的梦想,是成为文工团的明星。

     那个时候她不是董事长,不是全家人仰仗的大姐,不是堪当大任的顶梁柱,她只是她自己。

     她还有一个出身将门的心上人。

     她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

     到最后,赵木槿也没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在清凉的山风里飘远。

     她只是答非所问地笑了下:“云州t?,你真像你爸年轻的时候。

    ” 第8章观音真他妈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