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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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得精简,可架不住娄衔月脑洞大,她大概就着这几句话脑补了一场鸿篇巨制的苦情戏,最后皱着脸一副肉疼的样子戳了戳谢白裹了黑布的手背,问道:“你睁眼前,就是三四岁那阵子,有知觉有意识吗?” 谢白面不改色地抬了眼,语气平淡道:“有。

    ” 每日每夜每时每刻不曾间断过的酷刑,他统统都能感觉到,分毫不落。

    那时候他更像是陷落在漫漫不知尽头的梦里,会疼会难受,但是喊不出、哭不了、挣不开。

    在他记忆的起始点里,他碰到的就统统都是黑暗里的东西,遭受的全是厉鬼该受的刑。

     所以当他真正睁开眼活过来的时候,他对这个一无所知的世间是满怀敌意的。

     他抵触每一样靠近他的活物,但抵触的方式却无比单一。

    因为睁眼前的所有记忆告诉他,哭喊没有用,挣扎同样也没有用,只有屏蔽掉所有外界的东西,屏蔽掉所有感官,才能疼得稍微轻那么一点点。

     于是他整日蜷坐在角落里不动也不出声,把殷无书那么大一个活人完全当成了空气。

     好在殷无书根本没把他的抗拒和漠视放在心上,耐心出奇地好。

     谢白第一次对殷无书稍稍放下一点抵触是睁眼后的第九天。

     那天春寒料峭,偏偏又落了小雨夹雪,阴冷极了,到了夜里,更是连每一处骨关节都冷得发疼。

    那时候的谢白正体虚,又整日不吃不睡表情木然地缩在角落,身上根本扛不住半点儿寒气。

     他其实冷极了,但是冷这种感觉对抗过刀山火海滚油过身的他来说,算是最容易忍耐的一样了,他表情不变甚至连哆嗦都没打,硬着骨头一声不吭地扛着,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当时刚进屋的殷无书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便道:“你很冷?” 他说的是一句问话,尾音却并没有上扬,一副十分笃定的模样。

    谢白其实至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单靠看脸,殷无书就能知道他冷不冷。

    不过当年的他根本没有给予半点儿回应,依旧霜雪不化地蜷坐在角落里。

     在这之前的几天,殷无书知道他抵触心和防备心极重,所以一直注意着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以免激到他。

    可那天,殷无书却浑不在意地直接握了握谢白的手。

     那时候谢白的手又瘦又小,五指都细得近乎皮包骨,殷无书一只手就能将他双手都包进掌心里,不知是不是他天生极阳的关系,他的手暖极了,暖得谢白一时间几乎忘了反应。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想朝旁边躲,想抽出手来离殷无书远一些,又踢又打甚至一口狠狠地咬上了殷无书的手腕。

     他自觉咬得极其用力,但小孩子的力道毕竟大不到哪里去,连血都没见。

    殷无书也根本没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