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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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沉默,她们停住添油加火的动作,扭头看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把她们放了!” 钟雪樵懒得多舌,提住那个看着最是生厌的组织头目,将枪顶在她后脑勺上。

     “砰”一声巨响,鲜血溅了钟雪樵一脸,闹事的头目口歪眼斜,赫然倒地。

     而钟雪樵就像无事发生一般,掏出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血,将枪重新指向那群如羔羊般躁乱不安的人群。

     “谁还有不服气的,出来自个儿领枪籽儿。

    ” 女学生看到脑袋当场开瓢的同学,一个个瞬时吓得哭爹喊娘、鬼叫连天,果然,有时以暴制暴胜过好声相劝的万语千言。

     沈素秋完全怔住了,不是对于那把枪,也不是对于横死的女学生,而是对于钟雪樵。

    她像是从来没认识过眼前这个钟雪樵的,一个全新的钟雪樵。

     作为她在邱府最知心的朋友,沈素秋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她手上有枪、还会用枪,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敢杀人,还能如此面不改色地杀人,哪怕对方是一个小自己许多岁的无知女学生。

    就好像这些年来的温柔娴静、与世无争都是假的。

    她像解开裹脚布一样解开了这些看似美好实则繁复的东西。

    真正的钟雪樵,其实是现在这样的,果决的,孤傲的,骄矜而不容侵犯的,真正的新女性。

     沈素秋猝不及防地反应过来钟雪樵房中那些挂画的含义,那幅她历历在目的木兰秋狝图,正验证了这个女人被压抑的半生。

    身为武行后代,本应是媲美张启明般年少有为的沙场精锐,却委身于娉婷曼妙的旗袍中,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而今形势急迫,她不得不重拾战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向沈素秋打开自己。

     打开自己这满腔胸襟里的华丽深藏。

     女学生们被宪兵队的几个兵鲁子驱赶了出去,关在祠堂里的家丁家仆们也都被放了出来。

    沈素秋和凤霞被抬进了各自住所,请来军医诊治。

     凤霞的嘴上嵌满了丝线,六七个婆子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为她剪开那些蚕丝,又将那些丝线从她的肉里,一点点、一点点抽出来。

     沈素秋的下身被烧得皲黑一片,皮烂骨削,其中右腿最为严重,恐再难以复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钟雪樵小心安抚着她,像过去沈素秋安抚自己一样,“你先好好养伤,过后我再跟你解释。

    ” 她拿起那把枪,淡淡一笑,说,“要谢就谢张启明,这是他离开邱府前给我的。

    原本是防着饥民入府,让我留着防身,还拨了几个宪兵队的人保护我。

    谁曾想饥民没等到,等来了一群丧心病狂的学生,我听到婉凝在我院子外发疯的声音,就抓紧时间赶了过来,可惜还是来晚一步.......大房已经.......” 沈素秋闭上双眼,不情愿再去过多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