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关灯
    谢九楼在来的路上思量着给提灯刺个什么,又怕自己是第一次,没个轻重,等下弄疼了人,岂不是一场好歹。

    他这么想着,便停在半路,折回去找了个清静地方,拿自己练起手来。

     给提灯纹什么呢? 他想起那盏琉璃灯,提灯素来珍爱,就刺那个好了。

    又思及提灯左手从不显露,便只能刺在右手上。

    谢九楼虽不惯用左手,奈何实在想和提灯在一样的位置,便硬着头皮给自己刺了个。

    果真刺出来和自己所想差了八百里远,只怕提灯亲眼见了,也认不出他右手手指是盏灯来。

     千算万算,好歹以前还有别的好歹。

     提灯问他,他也不答,只反攥住提灯,冷笑道:“什么?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这是什么。

    ” 刺什么手,纹什么灯,这东西太小,盖不住提灯心里旁的影子。

     谢九楼要刺,就刺给提灯够警醒的。

    不管他以后在了、不在了,提灯愿意、不愿意,他要提灯日日夜夜,晨起更衣,入夜解带,忌惮也好憎恶也好,只要提灯一低头,只要还知道自己有一具身体,就能想起他。

     那片偌大的淫纹刺青,他刺了整整三个时辰。

     第4章4 4. 谢九楼给提灯洗了脚,抱水出去许久,竟一直没回来。

     提灯抱膝坐在床头等了半夜,及至凌晨,谢九楼踏进房中,提灯目光追随着他,一直看着谢九楼走到自己身旁,把藏在袖子里的玉雕小人拿出来,轻轻放上床头。

     这一夜谢九楼竟是去修复玉雕去了。

     他放了玉雕收手,一味垂目盯着那小人,开口道:“我不回来,就不睡?” 提灯不接话,就着一身不规整的衣衫,伸手拿了小人,放在怀中细细看。

     修得很精细。

    也不知谢九楼废了多大工夫,细枝末节处被摔碎的玉屑都黏了回去,约莫又镀了一层蜡或者别的什么相似之物,总之是一点摔断的痕迹也见不着了。

     烛火葳蕤,衬得提灯脸色也没那么苍白。

     提灯低头抚摸怀中玉雕,眼底也染上一点暖意:“我从来手笨,经不得什么好物。

    唯一会的,就是雕点玉器。

    ” 谢九楼闻言,垂在腿侧的指尖微颤,正思及要不要说几句什么,好叫提灯晓得他并非故意存了坏心要摔它,又听提灯说:“这东西做了许久,本是留给你的。

    ” 谢九楼转过来问:“留给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