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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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傻瓜,你那点心事有谁会看不出来呢?这又是何苦来...於是对李景粲然一笑,“不敢有劳将军。

    信本戴罪之人,隶属贱民,蒙尔朱将军不弃,收於军中。

    本就应从下人之行,怎敢偈越。

    ” 李景一呆,本想羞辱与他,万料不到他居然如此云淡风清,毫不介怀。

    那沾了雨水与泥浆的脸,略嫌凌乱的发鬓...本该显得狼狈,他却有如衣锦履丝,雍然自得,身处芝兰之室般。

    这般风华,自己委实难望其项背。

    怨不得… 李景不愿多想,咬咬牙,一跺脚,冷冷下令道:“继续前进!”再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接下去的路更险、更滑、更陡。

    有几次踉跄欲倒时,身边总有手臂悄悄地扶上一把,当他感激地对对方一笑时,对方总会莫名的红了脸,缩回手去。

     军中多为鲁男子,虽不善言辞,但至情至性,比朱门中人可爱千倍,不是麽? 他的脚步越来越沈,视线也开始越来越模糊,胸口仿佛有数百枚钢针在刺,有些透不过气,於是他张口,透气,忽然眼前一片血红…… 第6章 第六章 黑暗。

    有时几乎爱上了黑暗,几欲沈溺在黑暗中不愿睁眼。

     因为,黑暗只是那一段前路,引导著他重又回到那片桃花林,回到那缤纷的落英中,回到那个人身边……即使那人的身边总有另一个人存在。

     这是什麽?好苦…吐… 一个柔软、湿润而温暖的东西堵住了口,那苦涩的液体便在口中留连不去,迷恋於那温暖,竟忘了那液体的苦,悄然咽下…… 终於,覆在他唇上的另一对唇离开了。

    它的主人深深吁出一口长气,似乎犹疑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开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顶上是缀著婆娑流苏的纱帐,身下是一张宽大而舒服的床,室内布置的简单而雅致.药味的苦涩还在唇边……那个人,唉… 以手支颐,渐渐回忆起了当日发生的事,自己终究还是晕了过去,可是为什麽会在这里呢? 他缓缓扶著床沿站了起来,脚下有些虚浮。

    不打紧的,也许只因睡的时间长了些.摸索身边,竟然连自己的衣服也找不到,身上早被换成一身似绫非绫、似缎非缎的月白长衫,松松地裹著身子,软软地垂到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