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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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亦骛只无所适从一瞬,随后气极反笑。

     他确实是个小小庶子,父亲在朝中不得势,亲娘是妾室,可一个谷净濯,一个程萧疏,他们未免欺人太甚。

    就像猫玩死鸟一样玩他,高兴时莫名其妙消遣他,不高兴了便往他身上找几个点笑骂,这般羞辱当他不是人么? 终结他寒窗苦读的春风得意夜,却被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搅得稀里糊涂,而最可笑的是,这两个人根本无需如他这般三更睡五更起将书读烂。

     他们生来是天之骄子,轻轻松松便能进国子监,就算日日不去听学也能拿到优评,待一到年龄便有官可做,还定会平步青云,而自己可能就算拼搏数年,却还要在年底时一一拜会这样的人,以此求一个升迁的机会。

     如此,这一生恍然也望到了头。

     大抵悲过于愤,应亦骛鲜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刻,只呼吸都变得急促,“程五,别以为我愿意与你这样的纨绔为伍。

    ” 那张地契再次被拿出,逆着夜风被摔到程萧疏脸上。

     湖上气温冷,酒带来的热也渐渐消去,可大抵是有背上脊梁的支撑,他站得挺直,不卑不亢:“你和谷净濯这种人,不过是投胎运气好了些而已,你送我的礼,哪一点出自你自己努力?分毫都是祖上的荫庇。

    若你二人只是寻常百姓,我平素定以多看你们一眼为耻。

    ” 程萧疏被地契糊了一脸,怔了许久才抬手揭下面上的物事,他又气又懵地睁大眼,只见应亦骛的背影,对方已扬长而去,消失在船上,十分傲气。

     第六章: 程萧疏烦闷至极,一刻也不想留在这星落湖附近,若不是他不会水,根本连船都不等便直接游走了。

     “告诉四姐我回长公主府了,叫她慢慢玩。

    ”终于离了那片湖之后,程萧疏一边跟身旁小厮吩咐,一手拉住缰绳,左脚一蹬便轻轻松松爬上马背。

     寿灵长公主选了个好日子,今夜天上繁星甚多,看来明朝也是个晴朗天,但程萧疏却无暇去看,少年如风般迅疾的身影穿梭在豳都长街上,最终混着马的嘶鸣戛然而止在寿德长公主府外。

     门口值夜的小厮白日里一直在外头厮混,到晚上当差时压根抬不起精神,原本都已在打哈欠了,险些靠着门睡着,却被啼声和鞭声吓了个激灵,只见府上五公子已经走到跟前,冷冷瞥他眼:“仗着主人不常来府中,你们平日里便是这样当差的?” 五公子的脾性本就一言难尽,又正好叫他抓到,小厮心中惊慌,连连认错告饶。

    这却令程萧疏的心情雪上加霜,斥道:“滚去领罚。

    ”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