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旧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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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弥漫着未散尽的饭菜香气,混合着花木的清芬,却掩盖不住母子间那无声的、冰冷的对峙。

     长公主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与多年前他初次在她面前,不慎将一丝微弱灵力注入枯萎盆栽,令其瞬间抽出嫩芽时,她眼中闪过的那种惊疑、审视,甚至带着一丝隐晦忌惮的眼神,何其相似。

     曾几何时,母亲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寻常人家母子间的温情与骄傲。

     他记得,十一岁那年,父亲江卫宸,那个温文尔雅,执掌着有臣国大半商脉的男人,在参加完宫中宴席后,是被人用担架抬回公主府的。

     人,已经断了气。

     公主府为这位驸马,江家唯一的男丁,举办了最高规格的丧仪。

     灵堂肃穆,白幡飘荡,香烛燃烧的气味浓郁得令人窒息。

     他穿着厚重的孝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一拨又一拨前来吊唁的官员、宗亲、商贾。

     他们的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哀戚,口中说着言不由衷的慰问。

     他小小的身躯跪得笔直,脸上除了干涸的泪痕,再无其他表情,像一尊精致却失了魂的人偶。

     那七天七夜,人来人往,喧嚣与死寂交织。

     他以为母亲,有臣国身份尊贵的长公主,是不会在这种场合过多抛头露面的。

     毕竟,父亲的江家,不过是皇权巩固商业版图的一枚棋子,一场精心策划的联姻。

     江家献上忠诚与财富,皇室赐予庇护与荣光。

     父亲的死,对母亲而言,或许更像是一桩需要妥善处理的“事务”,而非痛失所爱。

     然而,在祭祀典礼最隆重的那一天,母亲却穿着素白的长裙,与他并肩跪在了灵前。

     她神情哀恸,举止端庄,完美得无可挑剔,引来了无数同情的目光。

     那一刻,他心中曾闪过一丝微弱的暖意,一丝对于母子连心的期盼。

     可那暖意很快便被一种莫名的寒冷所取代。

     他想起父亲出事的前几天,太子叔叔来府中玩耍。

     他们曾是一同读书、一同嬉闹的玩伴。

     那天,他一时兴起,对着书案上的狼毫笔杆,偷偷运起刚摸索出的微弱灵力,笔杆顶端竟真的凝出了一片小小的、翠绿的竹叶。

     太子叔叔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年纪相仿的少年眼中,先是惊奇,随即化为浓浓的羡慕,紧接着便是一种掺杂着忌惮的复杂神色—— 那是对这种不属于凡俗力量的本能警惕,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