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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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一次下意识地抠抓起自己的双手,轻垂的眼睫亦不住在颤,思绪也渐去渐远,直到容嫣连唤我几声,才懵懵回神。

     第020章深宫质(六) 30、 容嫣是大宣的六公主,同我年纪相仿,她似乎对我饶有兴趣,毫不避讳男女之间本应有的避讳,一直撑额看我,还一口一个“妙哥哥”的喊着。

     “妙哥哥,北燕远不远?” “那里同京城相比有何不同?北燕的人是不是都同妙哥哥一样,生得这般好看?” 容嫣叽里呱啦地问个不停。

     “远。

    ” “除了气候和景致,并无什么不同。

    ” “我…我不好看。

    ” 我平常在府中鲜少同我的两个妹妹说话,自然也不懂得应付女孩子,只好老老实实地答话,她问一句话,我便迸几个字,惹得容嫣直呼“无趣”。

     我将脑袋埋得更低,默默坐定拿出书册摆好。

     容嫣这时看到了我翻开来的书册,便指着当中一句我写的诗词,问我这是何意思。

     我瞄了一眼那句词文,刚想开口,一直在斜后方观察我的容望不屑地嗤笑一声,打断道,“你还问他?他笨笨钝钝的,懂得什么?他从前在燕王府读书时,都要我小声教他他才能听懂…” 容望说罢,自己反而又缄默了,闷闷转回身去,不再看我。

     容嫣却若有所思点头,自顾读到那阙词,“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注] “哎!老师!老师来了!” 她连读两三遍后,忽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兴奋地高喊一声。

     她话音刚落,一股冷香便密密袭来。

     梅若笙来了。

     我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但梅若笙这时却好像注意到了我,他缓缓步入堂下,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距离我不到两步的位置停住。

     我呼吸发促,每吸一口气都变得异常艰难,声息模糊而沉重。

     我又开始无意识地抠弄起自己发着抖的手指,我使劲地抠,使劲地抠,因为皮肉上传来的痛感并不真切,我像是听到有人在唤我,可是我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余我身旁这冷冽的草木梅香,好似突然有了实体,化为重锤,正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心尖。

     直到心碎成泥,气绝身亡,皮骨血肉亦烧至成灰,被人扬洒入江,再无踪迹。

     31、 “妙哥哥…你怎么了?” “许清妙!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你别再抠自己的手了,都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