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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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着我说:「妈妈只有你了,你必须过得很好很好......」 那一刻,我突然看清了一个可悲的事实。

     她的控制不是因为我需要被管束,而是她需要控制我。

     父亲离开后,我成了母亲唯一能完全掌控的事物。

     我的每一次反抗都是对她世界的撼动,我的每一点独立都是对她权威的背叛。

     她爱我,但那种爱像蜘蛛的爱用丝线将猎物缠绕成合自己心意的形状。

     我摸出枕头下的旧手机,相册里存着唯一一张童年全家福。

     三岁的我坐在父亲肩头,母亲在旁边微笑,那时她的眼神还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掌控欲。

     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那是父亲离开前一个年拍的。

     我突然明白了母亲恐惧的根源她害怕我像父亲一样脱离掌控,害怕再次被抛弃。

     于是她用关心编织牢笼,以爱之名实施暴政。

     窗外,湿漉漉的月光照在写作比赛复赛通知书上。

     我轻轻抚摸标题下方自己的名字张念笙,不是「某某的女儿」,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把剪刀,走进宿舍卫生间。

     镜子里的女孩眼神疲惫,直发垂肩母亲坚持的「淑女最得体的头发长度」。

     剪刀合拢时,黑发如断翅的蝴蝶纷纷坠落。

     短发女孩在镜中对我微笑,那笑容陌生又熟悉。

     我仿佛看到,高塔上的女孩剪断长发,将绳索抛向自由的彼岸。

     9 母亲取消了亲情卡后,我咬着牙撑了下来。

     靠着李学姐预支的800元和偷偷接的咖啡厅夜班,我勉强凑够了生活费。

     复赛作品已经修改完毕,只差最后提交。